受到Tappy引誘：為何華為被控試圖偷取商業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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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ad this story in English: Tempted by Tappy: Why Huawei is accused of trying to steal trade secrets

2013年5月，據稱華為作出了一個關係重大的決定，那就是派一名被稱為"F.W."的僱員到西雅圖。

根據一份電信詐騙起訴書及企圖盜竊商業秘密起訴書，該公司決意要把屬於它其一個伙伴兼競爭者(無線通訊巨擘T-Mobile)的專利技術弄到手。

案件涉及的物品是名叫Tappy的機械人，T-Mobile設計它來測試手機的安全漏洞。此技術被認為極具價值，因此它是存放於一個密封的實驗室，進入權限只會按照最嚴格的保密條款授予。

檢控官聲稱，華為不顧一切要開發自己版本的Tappy。該公司多名駐美國的僱員有進入機械人實驗室的權限，這是華為與T-Mobile的專業關係的一部分。

起訴書聲稱，在F.W.抵達西雅圖後，華為在美國的僱員讓他進入實驗室。他涉嫌拍照並蒐集技術資料，其後被一名T-Mobile僱員發現，遭勒令離開。

該起訴書 — 以及F.W.涉嫌企圖與Tappy單獨共處 — 看起來好像企業間諜小說。它是在1月宣布的針對華為和該公司首席財務官孟晚舟的許多控罪其中一部分。

以軟禁形式住在溫哥華的孟晚舟，因涉嫌協助華為違反對伊朗的制裁，正面對可能被引渡到美國。

不出所料，她的處境比起Tappy的狂熱故事吸引了更多人的注意。不過華為涉嫌企圖抄襲機械人技術，突顯出一個問題，這個問題構成孟晚舟案更大背景的一環 —  知識產權盜竊。

真誠、賺大錢的一種恭維

針對孟晚舟的控罪並非首次有企業間諜活動以刑事提控告終，但這些控罪出現於美中關係的一段特別令人擔憂的時間。　　

知識產權盜竊為《美國貿易法》 (U.S. Trade Act) 的條款提供了理據，讓總統特朗普於2018年可決定向價值數十億元的中國貨品徵收關稅。據估計，中國知識產權盜竊令美國及其盟友一年損失高達6,000億元。

麥基爾大學 (McGill University) 教授兼知識產權政策中心 (Centre for Intellectual Property Policy) 創始主任Richard Gold表示，中國公司可能侵犯西方公司的專利權和版權，這是毫不奇怪的。

他說，中國一直以來發展迅速，但起步時沒有堅實的研究或工業基礎。在創新方面，該國正迎頭趕上，但中國經濟大部分仍是建基於生產西方產品的廉價版本的能力。

Gold表示，模仿不單是最真誠的一種恭維，而且是相當賺大錢的。

Gold說："但情況將會隨時間過去而改變，因為中國會由模仿者變成創新者。"

"我們在美國看見這樣的歷史。當美國在工業化時，他們 — 如果你想 — 偷取英國和歐洲的意念，沒有給他們任何保障。"

Tappy糾纏不清的故事

T-Mobile控告華為涉嫌盜竊Tappy技術，案件結果在2017年達成金額為480 萬美元的民事和解。華為曾引用這份協議作為其中一個理由，為何該公司認為新的偷取商業秘密的刑事起訴是莫須有的。

控罪指出，2006年T-Mobile開發Tappy，通過記錄和追蹤靈敏度以及量度用於某些任務的電池壽命，作為一種測試電話性能的方法。

法庭文件顯示，"在使用Tappy之後，T-Mobile的顧客退貨數字大幅下降。Tappy代表了T-Mobile可選擇用來賺更多錢的一種寶貴資產。"

另一名有合法權限接觸到Tappy的華為僱員 — "A.X." — 被控鬼鬼祟祟把Tappy其中一條機械臂放入他的手提電腦袋內，偷偷把它拿到實驗室外。

起訴書指出，他 "把事件說成 '誤會'，並自願把那部件交還。A.X. 把偷來的機械臂交還T-Mobile。T-Mobile 自此之後撤銷了A.X.進入實驗室的權限，並且不再容許任何華為美國僱員在無人陪同下身處該設施內。"　

起訴書聲稱，華為進行了 "內部" 調查，"在有關T-Mobile的實驗室內發生了什麼事這方面肯定地誤導T-Mobile。"

華為表示，針對該公司和孟晚舟的刑事指控並無事實根據。

華為曾表示，它 "否認它或它的附屬公司或分公司有做過在每一份起訴書裏所陳述的任何宣稱違反美國法律的行為，也不知道孟晚舟女士有任何違法行為，並且相信美國法院最終會達致同樣的結論。"

戰機平面圖被偷去

這並非華為第一次被控偷取知識產權。該公司曾與摩托羅拉 (Motorola) 和思科 (Cisco) 有過民事訴訟。在所有案件裏，華為都否認有任何違法行為。

這種情況也不是第一次有中國人涉嫌盜竊知識產權的事件導致刑事起訴。

Su Bin是一名51歲商人，曾居於卑詩省低陸平原，2016年在西雅圖被判入獄差不多四年。

他被控串謀侵入大型國防承包商的電腦網絡，偷取多架戰機和一架軍用運輸機的平面圖，他承認控罪。

Su發電郵給以中國為基地的同謀，告訴他們向什麼人、公司和技術下手。他們一旦侵入了網絡，他就引導他們去拿取檔案，然後他把他們偷來的資料從英文翻譯成中文。

'你知道的就只是這麼多'

Gold表示，在知識產權盜竊中據稱有犯罪活動的案件，與取用資料的方式和盜竊本身有同樣大的關係。

在華為和Su的案件裏，據稱都有某種形式的擅自闖入和間諜活動。

Gold並不預期全球出現刑事案件增加，不過特朗普對中國的強硬路線的確會使到有這樣的可能。

然而，有更多民事案件卻是另一回事。

Gold 說："在電子世界裏，要不侵犯別人的權利，幾乎是不可能的。這是個浩翰的世界，而你知道的就只是這麼多。"

"因此在某些行業裏，你要去冒險，等候 [權利擁有人] 聯絡你 … 然後他們通常都會談判達成某種和解協議。"